人们畏惧细菌,不过是因为大多数细菌是有害的。
1.0
再看了两眼,仍旧觉得喜欢,不是全因为没有见过,包含色彩和形状,它就是那么引人注目。
喜欢的植物便应该被好好爱护,他拿起小铲子,倒掉了之前那盆广玉兰,将这株色彩绚丽的蘑菇种回盆里。或许是有毒的,美丽的都是有毒的,但他又不会发了疯去吃它,这样看着就很开心,那么就让他这样看着吧。
1.1
听说流行了什么疾病,就在刚刚,全城戒严。日行正午,方才醒来的我就听闻如此噩耗。很好,反正我也未必总想出门。就像这样,在阳台上看着蓝天白云,悠然度日也不是坏事。
电视依然会播着剧,网络也不会停服,冰箱里有鸡蛋,泡面够吃,戒不戒严我的生活还不都这样,寻常、暗淡、无光。
“喂。”很少见的,我只用来上网的手机接到了电话,似乎是连诈骗和推销都放弃了我,虽然他们也差不多,但我或许也会有兴趣和他们聊上两句,啊,好像也聊不了什么的,“这里是楚围春,有何指教?”
“嗯,是楚哥哥吗?我是惠茹,我向伯母要到你的电话的,打了好久了,怎么现在才接啊。”
电话那头传来年轻女性的声音,啊,原来我是被这接二连三的电话吵醒的啊,不过我好像是有个妹妹什么的,谁知道呢?反正不怎么照面的,她打电话来也不会有什么好事吧。不不,保持优雅,毕竟和异性说话的机会不多。
“啊,是我,什么事吗?”本想展示风趣幽默的我,果然还是个庸才。
“那个,现在戒严了,我刚好到这里来出差,宾馆都住满了,如果方便的话,我可以过来暂住几日吗?”
“可以。”我说。
就像这样,声音好听的女孩子很可能很丑,那些很丑的女孩子也会故意向甜美的方向发声。幼时好像见过这个妹妹,确实一般,当时痴傻,只顾玩得开心。现今时过境迁,我倒也希望她十八变过后漂亮了许多,但终究难以指望的。毫不犹豫地答应不过应为我绅士罢了,好了,我想我得在她到来之前打扮得体面些,以不失主家的尊严嘛。
“叮咚”门铃声像利刃般扎入我的脖颈,在我打第三条领带的时候。
这么快的吗?
我简单整理,走到门前,偷偷从猫眼看去。外面竟站着一个头戴猫儿、身穿粉红色洋裙、亭亭玉立的梦幻般的少女!
“额,是惠茹吗?”你知道,上门推销饼干的人,也可能穿成这个样子的,但出于礼貌,我依然会让她进来。
“是我,楚哥哥。”她说着,神态动人。
我那颗老旧的心里,似乎什么甜蜜的地方被乌黑的头发和白皙的皮肤戳穿一样。
这个流感还蛮不错啊。
1.2
安稳度日,从来只是种奢求,本分的人,也难免罹难。无论是像地震、洪水、泥石流这样的天灾或是以战争为首的人祸,都是世界人口极大减少的祸首,但更为凶恶的,便是介于两者之间的疾病吧,人的行为作为天道的一部分反过来殃及自己,致使人类和疾病都不断进步着。而疾病中暴发力最强的,便叫做瘟疫。
“于半岛之上的星月国就不幸遭遇了这一场大瘟疫。起初不过二三人岌岌可危,然后就是一医院病患,然后一城,继而一省,不出一日已全国戒严,百姓不得离家半步。此病传染性极强、致死极快、致死率极高。患者血液衰竭,全身青筋暴起,皮肤惨白,死相难看。顷刻全国一片死寂,敢在街上游荡的,只有亡命之徒和孤魂野鬼。”
日行至正午,却依然迷雾笼罩。如冥河上划来的小舟,艄公深带斗笠,身材高瘦,一袭黑衣裹得严实。两位乘客则一躺一坐,没得手机玩,便百无聊赖。
“一日病其身,三日殃其城,月余则天下大乱,礼乐崩坏、百鬼夜行。”李曳阳躺在船上,拿着本白纸,若有其事地说着话。
“你编的?”涂陌澜则蹲坐在一旁,怀里搂着他那三块破铁。
“我编的。”
“看看,我说什么。这天书就是他编的吧。”涂陌澜朝着正在撑船的木修说,当然后者没有理他。
“呸!我说刚才那句话是我编的,天书可是真实无比的东西!”李曳阳慌张地辩解起来,“你看,天书让我巧遇了你们二位,天书又将我们带入了这个急需拯救的国家。单凭你们,有一身本领却无用武之地,单凭我又毫无用处。与其说是缘分,不如信于鬼神,正是无上的天书之神在指引我们啊!”
“那天书直接落在我们手里不就是了,干嘛去找你?”
“因为只有我才能拯救你们两个啊。”
“拯救?明知这里瘟疫横行还把我们往这里送,原来这种行为叫做拯救。”
“我,我不是之前给你们注射过疫苗了吗?”
“那个怎么看都是生理盐水吧!况且你有疫苗为什么不拿来救人呢?”
“这、这……啊啊啊,年轻人脚踏实地地努力才会取得成功,哪有功夫去怀疑这个怀疑那个的?”
你和某些人聊天,聊的内容越接近他所知道但又想刻意隐瞒的真相时,他就会越发紧张,李曳阳就是这种人,而且还是容易外露的佼佼者。
“可是你很明显就在骗我,是吧阿修。”
“嗯?……嗯。”正在撑船的木修答应道。
“呐,阿修,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说好的齐心协力呢?我们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搞分裂呢?大家要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
“趴下!”刚在撑船的木修瞬间将李曳阳摁下,嗖的一声,他原本头的位置被子弹打开了一个大豁口。
“三十三,六。”木修说道。
“嗯。”随着整个船的一声震动,涂陌澜脱船而出,跃出五六米远,“咚”的一声劈出剑来,像是砍中了什么硬物,再是一瞬,只见一个身着黑衣的士兵离他也不过两三米远了。
继而又是砰的一声枪响,那柄乌黑粗壮的剑状物正直劈在士兵的枪上,镗口炸裂,闪出耀眼的光来,不等士兵惊讶,便又是横砍一剑,将那士兵犹如惊慌的鸟儿一般,深深撂入五米外的水泥墙之中。只见那个可怜士兵的身体从腰身被扭出个形状,出气多进气少,眼看是活不成了。
“嗯?啊?”刚开始还有点生气被按头,直到那声陷入水泥墙中的巨响才反应过来,略作平复,然后说道,“你……你怎么可以这么不礼貌?人家好好的巡逻,本本份份做事,你怎可……呃……痛下杀手?”
“老老实实撑船游舟的百姓,被莫名其妙的人开了两枪,拿剑去砍回来,再怎么说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四十四,五十二。”
刚想收剑的涂陌澜又听到木修口令,头也不抬便将黑剑朝右后甩出,又是“咣”的一声巨响,黑剑洞入一堵墙中,而距离剑两三寸的地方,恰站着一个暗紫色衣装的男子。
“偏了吗?”涂陌澜问。
“不,他闪开了。”木修答道。
“幸会,好身手。”
紫衣男子说着正要伸手去取那柄嵌在石缝中仍在颤动的黑剑,涂陌澜便又拔开腰身上第二把剑朝他劈来。
涂陌澜的剑招势大力沉,紫衣男子立马招架开来,两兵相交发出一阵脆响,余劲相震两人互推两米,不等歇脚又健步向前,一黑一白两柄剑便在浓雾中劈砍开来。力愈劲而剑势愈急,剑招愈陋而剑速愈快,对招四十余下,旁人早已眼花缭乱,二者却互不见颓势。
只忽的一剑,涂陌澜左手抽出腰间第三把剑,此剑极为细窄,在狂乱的剑招中游出一条夹缝,劈入紫衣男子胸口。紫衣男子剑招大乱,连忙脱招,后撤十余步,方才停下。
“不错。”紫衣男子移开捂住胸口的左手,除了衣物有些破碎外,并无大碍。
奇怪,按理说这一剑下去,轻则力透胸骨,呼吸困难,不久晕厥;重则一刀两断,当场毙命。不可能平安无事,还继续摆剑招架的。
“宝甲?”涂陌澜问。
“算是吧。”细看紫衣男子的胸口淡淡透出一道紫光。
莫不是这紫光保他一命?
紫光更盛,那黑剑倒像是被紫光提了起来,浮在半空中。而紫光之中,也隐隐可以看到某种野兽的形状。
“小心!”船上的木修也跃上岸来,他这一跃十米,可见比涂陌澜远多了,“素闻贵国盛产魂石,使用好手也不乏少数,今日得见,特来讨教。”
“抬举。”他从紫光中又接过刀来,不过这次是拈着,姿势十分诡异,又或是在扶正那紫光拿剑的姿势,“来了。”
忽然一道紫光袭来,仿若万千猛兽的杀气汇集一处,剑势霸道非常。
木修正面迎敌,不敢硬接,也是对那黑剑转手一拈,猛兽般的力道瞬间转向一旁石墙,石墙受击炸成粉碎。
何等可怕的力道。二人惊叹不已,自己的身体比那石墙如何?如是真吃下这下,怕是粉身碎骨,不,也许尸骨无存了。而那紫衣男子又转过身来,再做下一轮攻势,二人也摆好架势,不敢疏忽。
“春帘隔雨!”也不知道是反应慢还是发了神经怎么着的,被抛弃在湖中央,顺着水流来回飘荡的李曳阳突然地大声呼叫起来。
“他是在找我们吗?”涂陌澜问过木修,他却也是不知情的样子。
“额,春帘隔雨。”他故意放大了声音,还指了指紫衣男子,挑眉弄眼,很是逗乐。
“什么?”紫衣男子问。
“春帘隔雨!”李曳阳又说了一次,这让人觉得是该给那些不辞辛劳的无理取闹的人发个什么奖,“啊,真的还要打吗?”
“你朋友说的话我不太明白啊。”这句话刚到紫衣男子嘴边,又被咽了下去。事逢今日、必有蹊跷,这二人身手不错,不是泛泛之辈,今多事之秋,不如回去报告,从长计议。
“后会有期。”紫衣男子迈着诡异的步法,几个健步就无影无踪了。
二人至此也算是松了一口气。初来乍到,就遇此生死之战,这星月国还真是藏龙卧虎啊。
“这他妈是怎么回事?”涂陌澜自然是不服气的,自己对着的敌人,一个抢来帮忙,一个一句话给人唬走了,要强的他是万万不服气的。
“没事没事,话说我好像转了好多转了,有点晕船,你们谁快把我扶上岸好吗?”嗯,确实该是晕了,他把天书也扔在一旁,整个人随着湖心的漩涡转个不停。
1.3
对,星月国盛产魂石,盛到全世界百分之八十的魂石都是星月国产的。当然,魂石就代表着战斗力和生产力,这也是星月国得以强盛的原因之一。
魂石呢?就是人或者动物或者别的什么东西死后,灵魂久久不能安息,或者因为过于强大而无法安息,经过千百年的自我炼化而封印在石头里的灵魂结晶。魂石的使用者可以利用魂石从各个方面提升自己。
不过魂石很认主,魂石和宿主必须有很大默契才能相认,所以星月国虽然魂石众多,但使用者也不过百人,当然放眼世界也不过二百。当然,这种微乎其微的默契有就已经不容易了,同时拥有多个魂石的人则少之又少,而星月国的天才,现今的星月国总统菠萝侯生,同时拥有五个。
“疫情如何?”菠萝侯生问。
星月国国会议事厅的长桌上,端坐着执掌国家生死的各位大人。总统菠萝侯生坐于上首,秘书长王莫处立于其侧,吏户礼兵刑工六部大臣两侧排开,各位其座。
“目前全国戒严,军队已经到位,下面将会挨家挨户登记、检查病情,并发放物资。完全安全的城镇已被隔离,电网包围,苍蝇也飞不进。而病毒样本也被送到医学部,相信很快就有结果。”王莫处说。
“殁者尸体呢?”
“先已集中至隔离区,待数据统计完整,将陆续焚烧。”
“大家各部门工作安排一下,加紧执行。”
“好的,我差不多已经吩咐下去了。”
“好。”
“好。”
“等一下。”两人的对话被兵部大臣贝克特.阿喀琉斯打断。
“什么事吗?”王莫处抬头看了看这个两米左右的壮汉。贝克特.阿喀琉斯,人称冥王,统管军队,军纪严明到只要参军入伍便像下了地狱一般。手下精兵强将无数,可以说是星月国除了菠萝侯生外,权力最大的人。
“我的兵你们已经调了大半了,至于维稳还是别的什么用途,反正都是给各位大臣用的。”
“你什么意思?”
“我是讲,兵原是我在给你们养,现在闹了大瘟疫,又是我在送给你们去送死,各位大臣手底下本就有人,那有事就从我这捞兵去成就自己的功绩,是不是有点不太合适啊。”
星月国逢此大祸,如若处置不周,改朝换代在所难免。觊觎之人,自然是少不了手握重兵的兵部大臣,只是。
“逢此国家安危之际,各部大臣都在想如何就万民于水火,贝克特你竟然还在计较官爵高低,功绩大小,真是枉作兵部大臣,枉读圣贤诗书!”吏部大臣克鲁姆素来与贝克特不和,此时这种话由他的口说出来再适合不过了。
“那行,那我兵部救我兵部的人,你吏部赈你吏部的灾,井水不犯河水。”
只是谁又不晓得兵部的人个个身强力壮,哪像吏部的,舞文弄墨还有点本事,但身体力行时,就又要推脱手无缚鸡之力了。
克鲁姆一时语顿,因为此时的“各部门团结一致,共同抗灾”是不该由他这个往日一直打压军资,倡导简军严政的人说的。
“可以,你想当英雄,那这英雄就给你当。”上首的菠萝侯生终于发话了,“所有兵部的军队,都挂你的名号去救灾。各部要从兵部借人、借多少人,都由你说了算。”
“总统大人英明。”贝克特望了一眼侯生,像是有什么话要说,但只此一句。
各部大臣皆面有愠色。
只是如果国家要继续,任何潜藏的矛盾,都不能在脆弱的时刻爆发。
这时,王莫处好像发觉了什么动静,默默地离开会议室,到了走廊的拐角,那名紫衣男子正在等他。
“不知王大人可听过‘春帘隔雨’这句话?”紫衣男子凑到王莫处耳边悄悄说。
1.4
“穿过幽深的巷子后靠左手边有一扇绿漆小门。我们将在门后找到我们暂时休整的避难所。”李曳阳高举着双手等待检查。
“可这里怎么看都是**场所吧。你带我这样一个未成年人进来真的好吗?”涂陌澜很不满,毕竟风月湾这个名字,光听就很不正经。
“脱光!转过身去!”一个四五十岁,满脸横肉,体态丰硕的老女人说。她隔着玻璃,首先要看清楚客人身上有没有暴起的青筋。事发突然,影响严重,按理说再“好客”的地方也不敢接客的,可能是店内的风尘女子昼伏夜出,还没来得及归家就被戒严了。
“外面闹瘟疫,这里的检查当然很严啦。说不定还真是通过性传播的呢。”李曳阳倒是很多开心,像是明天后天再有多难过去的坎儿都无所畏惮,“你看看,如果不是天书,我怎么找到这么安全又舒适温暖的地方的呢?”
“屁,我都看到你捡地上小纸条了。”涂陌澜说。
“好了,进去吧。”满脸横肉的女人朝他们招了招手。
三人尴尬地穿上衣服,哦不,两人尴尬。
三人被安排在一间,小屋里,李曳阳刚想往里面钻去“见世面”,就被带着口罩的大汉拦下,遣送回了屋。
“我觉得和说好的不一样。”
“屁!现在什么时候?还想那种事?人家就是匀块地方给你住,你还真得劲了!”如果涂陌澜一直这样喷下去,他很快会词穷的,因为让人喷的点实在太多了。
“好了,我们安排接下来的计划吧。”木修说。
当他刚把地图铺在桌上的时候,一个满面桃花,风姿绰约的女子摇摇晃晃地走了进来。
“哟,三位爷过来玩啊。”
“对,对。”不像另外两人的呆滞木讷,李曳阳这时就很配合地迎了上去,与那女子抱作一团。
“小姐,不好意思,我们并不需要服务。”木修说着,伸手想去拉开那女人。
“瞎说,又不是你叫的,是我叫的,你管什么?”说着,李曳阳的手已经开始不规矩起来,那女子也在对李曳阳上下其手。
“这个人是傻的吗?”涂陌澜说,“继续吗。”他又问木修。
“继续吧。”无视这个傻子继续,可能计划会进行得更顺利。
“嗯,嗯,啊,我临时决定了。额,不对,天书上说,为了调和阴阳,我们需要一个女队员了。”李曳阳说,不然三个男的总觉得有点gaygay的。
“屁啊,你刚刚自己说漏嘴了吧!你到底在把天书当什么东西啊!”涂陌澜忍无可忍,拔剑就要砍死这败家东西。
“好,那么请过来商谈。”木修的语气,就很克制、冷静。
“宝贝儿,你就跟我了啊,你叫什么名字啊?”李曳阳怀里搂着女人,坐到桌前。
“安妮。”女子也不看其他二人脸色,“你呢?”
“叫我大宝贝就好了,啊哈哈。”没想到这**竟能发出这么**的言论,真是刷新了下限。
“那,大宝贝,我们现在要干些什么呢?”说着,那女子便要去解李曳阳的衣服。
只听“嘶啦”一声,忍无可忍的涂陌澜一剑砍下了李曳阳的食指。那女子先是大惊失色,几乎要尖叫出来地躲到屋角,但半天不见血流出,定睛一看才发现那是义肢才松了口气。
“额,队员有小情绪了,那我们先安排些事项,再来开心,好不好?”李曳阳自己也超怕的,一脸惨白地安慰着这朵失色的花容。
女子点了点头,眼角含泪地端坐起来,似乎是比之前老实许多了。
1.5
原本谁也不会相信他会一事无成的。但事实就是这样,学不进知识,又不肯学手艺,妄图以自己不比别人多的智慧做到出人头地,真的是比登天还难的。
他总在等机遇,那么不是总说机遇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吗?他已经准备好了一事无成,下面只要把机遇从那些准备其他东西的人手上抢过来就是了。
这瘟疫所带来的混乱就是机遇,而准备好被掠夺的,便是在这场机遇中的所有人。
那是一声巨响,把他从睡觉的那堵墙后惊醒。在看完了涂陌澜、木修和紫衣男子的打斗后,他就悄悄地潜了过去,并发现了那个奄奄一息的士兵。枪不能用了,军装和防毒面具当然可以用。拿开面具,面具后面,是一张口吐鲜血、不断抽搐的年轻面孔。
“安息吧,小子。”他说。
然后把士兵拖入了藏身地,换上了他的军装。怀着兴奋和忐忑,他觉得他这一生苦等的机会终于来了。
1.6
明显的,当军队回到兵部后,办事效率就快了很多。
总部、分部,大据点、小据点,盘查道口、巡逻位次,挨家挨户检查身体、送补给、倒垃圾,一气呵成。一将领一城,一帅统一国,一切都变得井井有条。
冥王贝克特正在鲁丁市最高的塔楼上,欣赏着这份井井有条。
“想不到您真的会在会上提那种要求。”作为冥界之犬的荷克斯说。
“更想不到的是菠萝公会这么果断地答应。”贝克特说。
“那是,也不看看这要办事的是谁?”荷克斯眼中闪着光,仿佛注目着他心中唯一的英雄,当然也可以把“仿佛”去掉,“边防的兵员调动了吗?”
“我觉得是不需要了,部队的战斗力的多寡,在于用兵者的强弱,从各部收回来的兵足以应付,况且我也不用去搞什么推销、做什么广告,来展现自己有多亲民。”贝克特说,“边防也还有我的半数将领和菠萝公的六大太保,料定也不会出什么差错。”
“等哪天您当上总统,兄弟我也能混个太保坐坐吧!”
“现今的太保作为星月国顶级战力确实都名副其实,你想要分杯羹怕是还要努努力了。”贝克特怜惜地摸了摸荷克斯的脑袋,像搓一个毛茸茸的大球,“不过驻内的六人总体弱于驻边的,你试试看能不能驻内把。”
“切,驻内有什么意思啊!要做就做最强啊!”说着,荷克斯身上透出三头犬形状的黑光。
“和我切磋是有可能被杀掉的啊!要不还是别了。”贝克特为难地抓了抓脸。
“不怀着必死之心,我的实力怎么成长呢。”那条凶犬变大,咆哮,露出尖锐的獠牙。
“额,报告!”一个冒失的士兵,慌张地冲上了天台。
“打扰我切磋也是会死的啊!”贝克特显然有些生气,一掌辉过,掌气便切掉了那士兵的头盔。
“医药部的化验报告出来了,紧急加密的!前所未有的紧急加密!”士兵瘫坐在地上,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1.7
大概我生性就不喜欢说话,与那些大放厥词的人从来都格格不入。
无所谓呢,反正又不会有人在乎我的观点。在这种医疗机构里,有的是我做不完的实验和记录不完的数据,所以,要说那么多话干嘛呢?还不是自讨没趣罢了。
今天上头发来的加急病毒样本,也早就被那些只手遮天的人拿去分析了。人微言轻,就不用想到哪儿都有一杯羹分。像这样采集采集空气,测定测定水源,看看哪里的企业比较黑心,哪里的官府比较无能,茶余饭后还能跟女孩子们吹吹牛,不也是人生惬意之事吗?
“嗯,百分之七十八氮,百分之十九氧,有些低呢。想不到街上的车都没了,氧气浓度也会变得这么低。然后还多了一种不明漂浮物。来成分测定。”亦或是谁吃剩的饼干屑,亦或是鸟粪,都是常有的事。
“嗯,高蛋白啊,丰富的单糖和多糖,还有大量维生素和微量元素啊,真实营养,初定无害。好,你看,在我们能拿出有害证据之前,它们大多是无害的,好,又有新的谈资了。就这么说,我在空气漂浮物里找到了和某款饼干的同种物质,看你们还吃得津津有味,真是恶心死了呢。”嗯,我都有些飘飘然了呢。
我兴高采烈地走出实验室,心里还美滋滋的,却被迎面走来的杜局长撞个正着。
“哦,玉光吗?十五分钟后到三楼会议室开会,把小吴和露西都叫上。”杜局长对我说。
这也是很烦的事,明明我都没有参与,明明我连发言的权力都没有,可还偏要多喊点人去听他的高谈阔论,助长声势。果然相比其他,还是声势比较重要。
“今天早上上边发来的病毒样本,兄弟已经研究过啦。初定是由于这个暂时命名为TC核苷的线状病毒导致的。那么现在已经在这个样本上试验成功,这个新药物,初定命名为布林卡的药物,是确实有效的。那么这个试验报告呢……”各位院长在台上坐着,主讲人是我们医学部的总院长,一个带着后眼镜的老兄弟。
我坐在后排靠近音响的地方,很糟糕的位子,院长兄弟的声音把我的头发吹得摇摇晃晃。
我看着屏幕上的病毒原本,总觉得有些不对。再看看上头发下来的资料,觉得这个东西和我发现的饼干屑好像啊。不过果然还是不提比较好,你看总院长他胸有成竹的样子,哦不,好像他一直是这种无法言说的模样的。不知道院长吃不吃这种饼干的。
“兄弟已经让制药厂批量生产布林卡了,把兄弟们叫过来是想让各位也拿去看看还有什么可以改进的地方,这次的瘟疫大概就这么解决了。”兄弟院长发言结束,享受着诸位兄弟的掌声。
就凭这种病毒也能够进入人体吗?这种特性的病毒除非把有毒的细胞直接注射到血管里,否则凭什么在人的体内存活呢?真是可笑。
“我草!”我想到了某些不得了的东西所以不由得叫了起来,不过会场里的人显然比我吃惊多了。
“这位兄弟就算这么喜欢兄弟我的演讲,也不用这么大反应啊。”掌声渐停,老院长微笑着说。
“额,那个兄弟……兄弟。”我支支吾吾的。
我不好意思地站了起来,确实很不礼貌,又不怎么会说话,啊,怎么解释才好。
“这位兄弟有什么见解吗?”院长的话和会议室里的目光同时到达了我的身上。
杜局长撅了撅他的大肥嘴示意我坐下,这是他第一次朝我撅那肥大的嘴,真是恶心。
“兄弟,额,这个东西的成因他可能就不是什么病毒。”我说,我只好也装模作样地说了起来,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嗯,那兄弟说患者身体里这个病毒是哪里来的呢?”院长兄弟说。
“额,兄弟那个是细菌身上的病毒,感染那个兄弟细菌的。”
“你的意思是细菌引发了流感?”杜局长站起来说,他的肥嘴显然总得干点什么。
“啊,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不过是类似菌菇那样的大型兄弟菌种,而且好像是改变了人的生理结构,或者说与人共生也说不定。”我说,“病毒感染了和人共生的孢子,所以人才会因为这种病毒死了。”
“有意思的假设,那你告诉兄弟我,为什么这个孢子它不去找阴暗潮湿的角落生长,而偏要寄生在有这么强免疫能力的人身上呢?”
会场好像都被兄弟的发言逗乐,我在兄弟们面前果然是个微不足道的笑话。
“额,兄弟,这个菌它可能寄生在人体身上就更方便生存和传播。”只检测了个大概的我,只好胡编乱造地回答。
“那它的结局不还是死亡吗?全国二百多例死亡的案例也没有说哪具遗体长出蘑菇或者喷出孢子来!”院长兄弟有理有据地说。
“额,其实那些死亡的都是不符合真菌选择的个体。不是因为病例老弱才经不起病魔,而是因为老弱,不符合真菌寄生而被淘汰的!”其实我根本不知道这些,但都是合理的猜测。
“那按你的意思,兄弟们全都已经是被寄生的人喽?”老院长有些紧张,我想他还没有在活人身上检测这种真菌。
“额,差不多是这样吧,反正在我自己的肺部已经发现了它们,但它们暂时很温顺,像是在等什么时机。”我拿出我的那份报告,静静地等着各位大佬的反应。
他们稍微交头接耳了一番,问:“这个样本还在多少市的空气样本中发现?”
“有点难过的是,这个细菌好像已经遍布各地了,我在几乎所有市的空气样本中都发现了他。”我说。
“那我们应该立马派发防毒面具,让市民们不要与外界接触。”杜局长也在台下出谋划策。
“很遗憾,好像防毒面具也不能阻隔它啊。因为他会调皮地翻越我所知道的任何防毒面具。”我拿出另一份实验报告,来展示我的无聊。
台上的大佬们翻阅后,越发紧张不安。
“额,那现在兄弟们能做的,就是研发打掉这寄生菌的新药,然后……”
此时我已编话编得口干舌燥,突然,从内室里传出的声音打断了我的发言。
“玉光是吗?请过来谈。”
大佬们听到后也停止了躁动,变得恭敬起来。
“会场的人也暂时不要离开了。”那声音说。
呼,我长松一口气。我腿都软了,扶着桌子才能慢慢走过去。
嘛,我果然还是不善言谈啊……
1.8
“首先我们要分个组吧。”李曳阳说,“之前三个人不太好分组,现在四人了,正好分。”
“怎么分法?”涂陌澜问。
“我和安妮肯定是要一组的,但这样武力值就有所欠缺,所以阿修和我们一组来补足武力值,那陌澜你只好一个人一组了。”李曳阳说,“这样我们分头行动,效率也高些。”
“这他妈和加没加这女的有什么分别?”涂陌澜说着就又砍掉了李曳阳的一根手指。
“这是让你砍了玩的吗?掉了我很难装的好不好,啊,气不动。”李曳阳边说着边溜去拣那根手指。
“分好组我们接下来要干什么呢?”木修问。
“别急别急,我们再来把东西也分一分。现在这个情况,钱估计也没什么用了,所以全部放我这边。不对,澜澜你只要带那三块破铁走就行了,食物也不给你。因为像你身手这么好,随便打点猎就可以长命百岁的样子。”李曳阳说。
“在城市里打猎你意思是我以后都只能吃麻雀了吗?而且你怎么看出我长命百岁的啊!还有不要叫我澜澜,这么变态的称呼是……”
涂陌澜说着,李曳阳将捡到的那根手指递给了他。
“诺,这个也给你一根,这是救命强心针,你要是不能长命百岁了,就给自己打一针这个。往心脏打,免得你抗药性太好,打完这个你就可以多蹦跶两个钟头再死。”
涂陌澜“啪”的一下打掉了那根手指。
“你他妈玩我呢,是吧。”涂陌澜说,高傲而生气。
“好吧,如果中了瘟疫打这个也有用,而且保你神勇无敌,还死不了,真的。”
李曳阳又灰溜溜地溜去捡了那根手指,塞到李曳阳的口袋里拍了拍。木修朝涂陌澜使了个脸色,他也只好不情愿地收下。
“木修,还有那根断的给你哦。”李曳阳说。
“好的。”相比而言木修就没那么多话,“那么接下来该要分配任务了吧,先生。”
“任务吗?额,我具体还没想好。不过大体方向还是有的。”李曳阳拿开了那张地图神情严肃又庄重,“我们这组成为罪人,而澜澜你,去成为英雄。”
“哈?你在说什么?我们来这里不是要在这瘟疫下解救星月国的百姓吗?”涂陌澜说。
“话是不错,但比起拯救不如说征服来得更有趣。”
“只是国力强盛的星月国会因为一次小小瘟疫而被我们这只有三人,呃,四人的小小团队颠覆吗?”木修说。
“第一不要小看我等,第二不要高估星月国,第三我好像从没说过这会是场小瘟疫啊。”
“喂,不是开玩笑吧,听你的口气,这瘟疫难不成是你造成的?”涂陌澜问着,当然他也不会相信李曳阳会有能力做出什么大事的。
“不啊,一切都是天书上的旨意啊!”
他仿佛什么也没说的,然而还是自顾自地笑了起来。在娱乐会所的**灯光下,李曳阳笑得前所未有的妩媚而狷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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